这伙凶恶的匪徒正在取走哨所里的枪支弹药和物资,算是打扫了战场吧,在听到有个中国士兵向这边接近的报告后,马上撤离了小小的战场。

8月16日,哨所遇袭的那一天,只有我不在那里。那天,我去连部取回补充的药品,这时正在接近哨所的路上。我右肩挎着药箱、左肩背着步枪,费力地向前走着。

隐约听到哨所那边有枪声,我便站住想要判断清楚,同时我摘下了81自动步枪,做好战斗准备。随后就是一通密集的枪声和数声爆炸声。我心说:“不好!”随即向前奔跑。

我不是沿着山路往前跑,而是向靠近边境的山上跑着、爬着,一会就跑上了山包上面。这时我记起刘铁排长告诉我们的山地战的原则,控制制高点。我大喘着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哨所那边跑去,在浑然不知的奔跑中,我没有意识到有狙击手的步枪盯上了我。

远处一声枪响,子弹从我身边飞过,虽然没有打中我,也使我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的枪响后,逼我赶快卧倒,趴倒在附近一棵树后的可隐蔽的地方。

在树干后面的我,眼睛紧盯前面枪响的地方,看着那边敌人下一步动作。敌人离我有差不多600米的距离,不是敌人急了点,我肯定就命丧其手了。我估计那个狙击手敢于在那么远的距离开枪,是因为他从瞄准镜中看到我背的药箱,以为我是卫生兵,轻敌了亦或把我当成个移动靶练手,可我快速的规避动作让他没有机会打第二枪。敌人敢在我高速奔行中射击,可见他的射击技术高强!我心说:“妈的,遇到什么样的人了?”

很快那个狙击手离开了狙击位置撤走。我能看见他向国境线退去,枪还指着我的方向,不得不小心地以山坡为遮挡,用曲线跃进向哨所赶过去,一边还不时地观察从哨所出来的敌人的身影,看着有五六个穿了迷彩服的武装匪徒从容地走离哨所。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有效对敌射击,眼睁睁看着凶恶的匪徒蹿出了国境线。

待我跑近哨所,看到哨台上躺倒的刘本尚,身下流出一大滩血,脑子瓮然血涌,心头惊颤不已,“我的哥们啊,就……”难过地想不下去。没再顾他,我警惕地端着突击步枪,锁定帐篷方位,将身体藏在树丛里,小心地前行。没多久,我就看到哨台下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快步跑上去,浑然忘了这么过去有可能成为狙击手的目标,往地上的那人细看一眼,我脸色大变,是班副,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半边脑袋都被子弹掀飞。

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方寸大乱,将基本战术规避丢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知这么干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还好敌人已经撤离,否则死多少次都够了,当时我脑海中只有担忧和愤怒。

闻到一股异常的血腥味,再进到帐篷这边,我看到排长就在厨房外,身体数处中弹,最致命的一枪打在心脏处,手上的武器已经不见。厨房旁的帐篷也烧得不成样,我疯狂地冲进已剩下架子的帐篷,里面只有四具烧焦的尸体,他们的武器弹药什么的都没有了。除了最外边的廖新生,我也难以分辨其他三人是谁。

“全完了!”我“唰”地一下懵了,身体一软,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眼睛愣愣地看着满地焦黑的尸体,帐篷里烧的残痕,浑然不觉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味。

这时天降大雨,像是为我们牺牲的战友垂下哀痛的泪。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在雨中将战友们的尸体拉来依次放好,看还缺两个战友,又到附近走了一圈才找到倒在草丛中的王强和段增平。头浇着大雨,脑海中满是战友们昔日带我熟悉哨所的身影和他对我们新兵的嘱咐,一行悲伤的泪滚落下来……

“轰!”一声隐约的爆炸声响起。

我猛然惊醒,举目四望,却什么都没有,山还是原来的山,茫茫一片。此时阵雨骤停,所以爆炸声才能传到耳朵里,感觉到爆炸是在国境那边,于是我精神大振,飞快提起枪,冷峻的双目四处张望,冲出了边境线。

“轰!”又是一声爆炸隐隐传来。

我敏锐地确定了爆炸声响起的方向,在境外山岭深处,顾不上多想,撒开腿狂奔过去,暗自庆幸总算有了线索,想到战友们惨死的模样,浑身充满了力量,脚下虎虎生风。

我要替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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