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左右,阴凉的风吹过生长着茂密树林的山谷,林中的树木使劲晃动了枝头,乌云压顶中憋闷的山谷似乎空气流畅了些,一场雷阵雨就要降临。我这时正行进在返回哨所的路上,对道路两边的情况保持着警惕,也希望能在雨落前回到哨所。

哨所所在的山谷口上,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耀眼的五星红旗,红旗旁边是一顶低矮的帐篷营房和旁边筑有胸墙、顶盖的哨台。山谷杳无人烟,只有这座不起眼的哨台默默地守护着一条通向中国境内的小道,防止有人非法越过国境。

不久前遭遇莫名武装人员夜间偷入国境,哨所还处在紧张当中,哨台上和山坡上都有班中战士在执勤,设有明哨和暗哨。

然而,我们的战士注意力都放在了境外,此时一队外国雇佣兵已经从中国境内接近了,而班里的战友们还一无准备。

这时哨所只有守卫边境哨台上有值勤的二位战士和一名狙击手潜伏在狙击阵地上,其他人或呆在帐篷,或到哨所不远的地方采摘野菜。

遇袭是从叶九士的狙击阵地开始的,他的狙击阵地在哨所后面一百多米的山坡上,应该说很隐蔽。可是这个阵地用的时间太长了,又是轮流两班换哨,已经被境外向我们哨所侦察的外国雇佣兵所发现。这时有两个外国匪徒在向他摸去,当他察觉时为时已晚,未来得及鸣枪示警,他便被敌人压住,手指动弹不得,但他使出了最后的爆发力,奋力用肘击砸中压在身后外国敌人的脸,砸得够狠,那人的鼻血立刻喷了出来。可这时另一雇佣兵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身体,叶九士连喊也未喊出,身体就软了下来,牺牲当场。

这个情景,被后面跟踪的我方“国安”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能发出警示,也是职责所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两个在哨所附近采野菜的战士也几乎同时被袭,他俩低着头,蹲在地上,仔细寻找和采下可食用的植物。危险已经来临,他们却全然没有防备。我们受到的训练和教育,全是放在境外,对付正面过来的敌人,而执勤的哨兵注意力亦是放在境外,境内的战士哪里是他们照顾到的。

突然从草丛中跃出两个鬼魅的身影,扑向了毫无防备的士兵,当敌人的匕首已经接近了他们的喉咙的瞬间才察觉,一切都来不及了!两个士兵被割断喉咙,从对手的熟练劲和凶狠上看,他们是训练有素和杀人经验丰富的恶魔。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终被哨兵发现情况异常,当即开枪示警。随后又是“乓、乓”两声枪响,却不是哨兵武器射击的声音。最后一声枪响的同时,一串子弹的连续射击响起。

在枪响之前的十几秒,排长楚世武出来查哨,看到了这一切,忙喊:“有敌人,准备战斗!”便原地卧倒,掏出了手枪。然而他带的是手枪,此时一无用处,即使他滚了一滚,进行战术性的规避,但仍被敌打中,负了重伤。

“哪里打枪?”帐篷中常备组的士兵大吃一惊,纷纷抄起手边的武器,看向班长吴凯。此时帐篷里就是班长和常备组的三人,廖新生抢先冲出帐篷,被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倒在帐篷门口。

副班长曾易带着战士刘本尚已经向敌人打响一枪,但这仍然没有为帐篷里的战友赢得准备的时间。刘本尚被敌人打倒在哨台,胸口中了一发狙击枪的子弹副班长动作快,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跳离哨台,不顾安危,在伏下身时对着冲来的敌人实行了连续射击,但他的头部中了一枪,自己射出的子弹全都打到天上去了。

伴着外面的枪声,帐篷里的三人纷纷滚到了角落,在不利的情况准备迎战。可是随着外面一排排猛烈的子弹扫射进来,厚重的布帘根本挡不住子弹的攻击,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两枚手雷扔了进来,发出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帐篷内的几名士兵都被震晕,或是身中弹片趴伏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紧接着厨房也被威力巨大的手雷炸塌起火,火烧进了帐篷。

从听到枪响到帐篷中战士遇袭身亡,前后仅半分钟,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几名战士变成了尸体,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硝烟很快散去,两名身穿通用型迷彩作战服的人走近帐篷,这款作战服号称是山地丛林作战伪装效果最好的。来人侧着身体,脸上抹着厚重的油彩,头戴插满枯草树枝的钢盔,戴着一副战术墨镜,手上平举着162自动步枪,头侧低,做着随时击发的姿态,脚穿防爆军靴,粗暴地践踏着我们的国土。

这两个人,一个单腿跪姿,平举枪快速瞄准,搜索着废墟中可能活的士兵,一个向重伤尚在抽动的楚排长射出一发罪恶的子弹,然后进入帐篷,又是两声枪响传出,里面负伤晕倒的战士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外面那个通过耳麦说着“安全,均已肃清”的话,慢慢站起身来让开路,让一名彪悍的壮汉过来检查作战结果。

那个高个壮汉和其他人同样打扮,枪口朝下,身上透着一股野兽般狂暴的气息,摘下戴着的战术墨镜,露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冷静地扫了一眼废墟,眼光落在了帐篷内外我方军人的尸体上,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然后弯腰从排长手中用力掰下紧握的手枪,得意地把它作为战利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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