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斗

我要说，以后，不用怕了，我保护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抢粮食了！

我没有来得及说，刹住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看着我。

反而，是害怕，是恐惧。

我怕会暴露太多，所以我没用什么内力，刚刚只是纯打斗武功，怎么还是……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

跟之前一样，现在又不一样——

我们像是突然变成了陌生人。

小黑子他爷爷叹了口气，驮着那直不起来的腰过来，轻轻推了推我肩膀，“尚离姑娘，你快走吧。”

“？”

我睁大眼睛，被他推得慢慢后退了几步。

他，刚刚，是劝我走？

其他人也过来，“姑娘，你快走吧。”

我……

我，我不明白……

为什么？

我不是赶跑那些畜牲了吗？我不是做了好事吗？

他们不仅不感谢我，还赶我走？

怎么这样？

这是什么道理？

但他们都那样。

我不明白。

我可以走，但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走。

他们见我不走，也没逼我，也没对我恶语相向。

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帮继续帮他们做事，做事时，尝试跟他们说话，可他们不理我。都不理我。

就连平日玩得最好的小栓子他们看见我也摇摇头、然后躲得远远的——不躲的也被硬拉屋里进去了。

我咬唇。

我明明赢了，为什么输了？

我一个人回小茅屋收拾东西了。

我走到村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啪的一声，包裹掉了，扑起一地灰尘。

我呆呆看着他们，他们也静静看着我。

我捏了一下脸，是疼的。

疼的！

不是我幻想他们送我！

是真的有人！

他们该来的都来了，有的给我塞了几块干粮，有的给我塞了几个香果。

那明明就是不想我走啊！

小栓子，小黑子他们几个，还有那些抱在大人怀里哭孩子。

“尚离姐姐为什么要走？我还想要姐姐陪我玩，陪我摘瓜呢……”

几个大人搂抱自家孩子拍抚着回去，“小宝乖，姐姐现在是必须要走了。不走姐姐就不好了。”

“那姐姐会回来吗？”

“等以后，说不定就又回了。”

我好像明白了……

小栓子和小黑子几个过来抱我。

我失而复得地笑着，他们却哭着。

他们说，之前他们还打赌，赌我肯定是要留在村里的，还赌我肯定会嫁给村里最好的那几个哥哥，现在我就走了，什么也没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安慰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小栓子说我说谎哄孩子，现在避风头不知道要避多久，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

小黑子也应和。

以至于跟他们挥手告别时，他们又哭了。

可我要做的这件事，不能跟他们说，他们可不能像我那般冒险。这又是迟早的事，必须要走。

我说。

“很快，我就会回了。”

不仅回，还会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