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我帮你找到令丘山的线索,你就肯答应我回去继承国主之位吗?”边逸飞满怀希望地询问沐弦歌。

沐弦歌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边逸飞,令丘山是令丘山,国主之位是国主之位,我并非想要利用这件事胁迫你去做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的。”

“那么我拒绝找那个人,你就跟我回去吗?”

沐弦歌摇头。

“那么我答应你找到那个人,拿到线索,并帮助你进入令丘山,你就跟我回去吗?”

沐弦歌还是摇头。

边逸飞急了:“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答应?”

月惊鸿实在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冷哼:“助纣为虐而不自知,可笑!”

通常在这种场合下,他不管随便说句什么,边逸飞都要跳脚。

这次也不例外。

“你什么意思?!”边逸飞暴跳起来。

沐弦歌赶紧向月惊鸿使眼色。

月惊鸿冷冷地哼了一声,闪身退出御书房,不再看这个令他倍感糟心的纨绔公子。

单纯是好事,但单蠢就成了罪过,还要拉着别人一起犯蠢那更是罪大恶极!

临出门之前还看了沐弦歌一眼,目光中饱含警示之意。

沐弦歌失笑,挥手示意自己有分寸的。

眼见月惊鸿已经消失于门外,最大障碍一走,边逸飞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很多,再次向沐弦歌询问:“那你到底怎样才肯回去?”

“回哪里去?”沐弦歌好笑道,“我出生在幽国,嫁给微国国主做皇后,现如今还代管着幽国十六城。所以幽国、微国都可以是我的家,要说到回字,也只有这两个国家才能用吧?”

阐国又算哪门子的“回”?

边逸飞急了:“但雪照夜是阐国的前朝公主啊!”

“你也说了是前朝。”沐弦歌收敛了神色,严肃地看着他,“边逸飞,你从小到大都被周遭的善意包裹,没有人对你有任何企图之心。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幸运。有些东西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前朝”二字,包含多少血与泪,家破人亡流落天涯,其中又有多少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她既接替了“沐弦歌”这个身份,也就接下了对方的一切爱恨情仇。

而阐国,无疑便是属于“仇”。

整个阐国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她高看一眼。

她是个还未出生便被迫离开国家的前朝遗孤,这个国家现有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欠任何人什么。

她也没有任何责任要对这个国家背负。

“但是阐国的百姓”边逸飞仍然企图说服她。

沐弦歌盯着他的眼睛,仿佛透过这双过于单纯的眼睛看到了背后意味深长的恶意。

看到了边皓光的冷笑:是陷阱,你可敢一踩?

看到了羽峻的残忍:亲情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在权力面前,这些都能吃吗?

看到了雪照夜的不甘:我没有愧对任何人,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是啊,权力斗争面前没有原因,没有道义,没有道理。

怀璧其罪,就这么简单。

当年的雪氏身怀玉璧,如今的她,同样也身怀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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