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池

苏夜凛穿好衣服，将毛巾砸到他脸上：

“谁想池水这么冷，你禁得住我禁不住，还敢取笑我，你再给我下去！”说着，作势要推殷莲入池，殷莲闪开了。

苏夜凛又跑上前，一把抱住殷莲后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轻柔述道：

“我从来没想到一心等的那人也是个女人，但事实如此，我只好接受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殷莲握住她的手。

“傻瓜，是我先陷入了……”苏夜凛怅然，“你只不过是玩玩，没想到我认真了，对不对？”

殷莲两眼不自觉睁大，小心脏慌乱地跳动，像罪犯当堂被一语戳破真相。但这真相亦真亦假，首先他就迟迟没有告诉苏夜凛他的女儿身，他不愿她进入他的个人世界，其次，他的确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

所以，苏夜凛自嘲地笑了笑，说：

“所以，我逼你发誓。从那以后，你不再来正心堂见我，音信也全无时，我就猜到，我对于你来说可有可无，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喜欢姐姐，会一直喜欢姐姐！”殷莲衷心回道。

“狡辩，你明明在玩弄我的感情，说什么让我嫁给你、永远在一起，不就是哄女孩子开心嘛，我根本看不上你这些话！”苏夜凛气呼呼地说。

殷莲屏气听着，苏夜凛仿佛有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但我还是想着你，即便明知被一个小混蛋耍了……”

说着，苏夜凛闭上眼，虫鸣在夜间唱出的回响，她不禁流泪———她可能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所以说，人的情感与理智常常形成不可调解的矛盾。

殷莲还能说什么呢，这样的幸福是老天爷酒后失手砸到他头上的吧。

“我们现在就约法三章。”苏夜凛突然正色说道。

“约法……三章？”殷莲不解。

“这也是我要跟你商量的很重要的事。”苏夜凛走到殷莲面前，叉腰郑重说道。

殷莲想起三日前苏夜凛来找他说有重要的事商量，没想到是为这个。

“本来我到将军陵是想让你带我远走高飞的，只是没有敢开口……但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我答应你，以后跟着你，离开丰城也好，留在将军陵也行，去哪我都与你寸步不离。但是我对你是有要求的，我不会白白跟着你吃苦受累，第一，所有事，我说了算……”

“你……你做梦呢！”殷莲当即叫起来。

“你不觉得在为人处世上，我比你强吗？”

“可……可是我也是个人，凭什么处处听你的！”

“所以我还有第二点要求，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么有功名，要么在其他行业混出点名堂，那么，所有事的一半，你可以说了算。明白吗？”

苏夜凛像个精明的账房先生，劈哩叭啦打着心中小算盘。

殷莲脸色难看极了：

“我不是守着陵嘛？再说了，我一个小姑娘不喜欢当官也不会发财，什么营生也干不来，只能到处玩玩，开心一天是一天……”

苏夜凛一跺脚，生了好大的气说：

“守陵算什么正经事！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总要有个人在外应付，没有一个体面的职位，你怎么光宗耀祖，壮大门楣？姥姥特别将你照男孩养大，自然对你寄予厚望，明明你潜力也有，为什么整日游手好闲、就不能走殷四将军的路子呢！”

殷莲也生气说道：

“我早看出了，若我父亲还活着，你肯定想做我后娘！那殷默迟早也会当上将军，你现在还是可以回去找他拜堂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