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排干部战士领到武器后,都是老兵了,第一件事就是擦拭武器,熟悉武器的状况。我们二位排长依次检查了各班工作,见到各班班长仔细带领班里的战士有条不紊地做着检查武器、擦拭武器、整理装具、配好个人作战物品的基础工作。

中午的时候,我和吴排长有过一次很简短的对话,他问我:“小晨,连当兵带上学入伍几年了?”

听了他的问话,我稍微愣了下,然后说:“四年了。”这个四年,根本就没说出什么,而实际应该是说在四年前入的伍。

“四年了,嗯,也不短了。”听了我的回答,排长似乎心里踏实些了。大概任谁遇到个“红肩章”给自己当副手也会不安的,我又能怎么解释呢,还怕被揪出当年被赶出军队的老底呢。或许排长认为我也是当兵上的学,也是个大专毕业的军校生,和他一样。

下午,等到四点的时候,才轮到本排进入射击场。营长和连长都来了,还有军区的军官,观察每个人的射击状况。

我虽然两年多没摸武器了,但依然持有自信,手中的81步枪是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武器。射击是按班进入射击阵位的,我跟直属班一起,算是排的第一个班打实弹。百米靶立跪卧三种姿势,各打10发子弹。射击前,我要望远镜,连长同意了,从军区军官手中替我要了个望远镜给我。

首先打的是卧姿。发出射击命令后,我打了一枪,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下弹着点,9环偏右。我心中有数了,只是在意识上略作调整,就接连开枪。后9枪打了7个10环2个9环,其中一个9环还是打在内圈上。我用一种稳定的速度开火,保持和战士们同一节奏,一枪一枪地打着,体会着一个个完整的射击过程,扣动扳机,枪响后坐,弹壳跳出,仿佛回到了当年,越打越有一种人枪合一的感觉。以后打的跪姿和立姿亦很稳定,都在95环以上。

排长看到我的成绩后,似乎是松了口气。连长一直在我身后盯着,看我打完一弹夹子弹,退出了射击阵位,过来对我肩膀轻打了一拳,笑呵呵地说:“学生兵,不错。”在我射击时,当他看见一发子弹打在9环线上时,还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让我警惕起来,更加注意气息和动作的配合。

我把望远镜递给连长,对连长立正站好,答道:“谢谢连长表扬。”

一个中校军官过来拿望远镜时问我:“小伙子多长时间没打枪了?”

“两年。”我端正地回答。

“基础不错啊!”中校满意地说,“从哪个军校来的?”他看我是红肩章,接着又问了句。

“报告首长,我没上过军校,我是大学生入伍。”我老实地回答。

中校一愣,再看了我的军装一眼,又问:“在部队中服过役么?”

“云南省边防15团。”我答道。

“没有去上正规军事学院?”中校问。

“那就错过这次参战了。”我无法解释,只得这样说。

“不怕死?”中校盯着我问。

“怕当兵打不上仗。”我肯定地说。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我会盯着你的。打完仗,活下来,我请你喝酒。”中校很高兴地对我说。

“谢谢首长,我叫晨旭。”

“那就一言为定。”中校也打了我一拳。我心里说是“一拳为定吧。”

“请首长等我们打胜仗的捷报吧!”我挺胸,满怀豪气地保证道。可此时,我还不知道去哪打仗呢。

独立营组建后,大家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参战”。都是老兵了,很多人估计是到缅甸打仗。营里13、14集团军的退役人员格外的多,还有就是云南边防团的。

“参战”还是让很多人的情绪颇为郁闷,一时接受不了,排里的情绪怪压抑的。此时,连排干部也顾不上相互熟悉了,都下到班里对那些情绪不高的同志作起了思想工作。这是我们解放军的老传统。

我更多的是熟悉排里的人员情况,到时才能和他们同心协力地打仗。

我很快就和陆迈进、路毕邦熟悉起来,都是来自陕西的嘛。咱虽然不是陕西人,但是在西安入伍的,还是两次入伍,自然属于陕西兵了。二人算是关中大汉,体能好,军事技能更是出色,但欠缺的是丛林作战经验,我仔细地给他们讲了到热带雨林应该怎样生活,做那些准备。对于我这么关心他们,他俩自然不会对我有抗拒之心了。

与谭军也谈得来,都是军人家庭出身,他的父亲也是个上校,二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对我要打仗了还那么轻松没压力,他多少是佩服的。他刚退伍,到家没几天,听说征召预备役组建出国部队,还是走的他父亲的后门,我对此也相当佩服。作为城市兵的谭军,体能超强,三年服役,侦察班长当过一年。不过他都是在四川这边,对战地不了解,我有时间也不断向他灌输到缅甸打仗要注意的事项。

直属班的狙击手季洛,是刚复员的,他是个一级军士长,在部队干了五年,是排里当兵时间最长的战士。他是云南人,在部队时就在缅甸边境执行任务,可以说他是我最愿依靠的老兵之一。七班的曹迪,也是刚复员,是个很聪明的江城人,军事技能不错,动作麻利、行动敏捷,我觉得他在战场一定能打仗。我和他接触多些,他也愿与我来往,告诉我很多他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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