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墨琉璃凝眸，死死地盯着沧笙，六界之内自称王的只有各界君主，他在跟北月凛交流时都用一个简单的“我”字，倒是他疏忽了，这个人的气场怎么看都不想是普通人。
“不必紧张，说起来你我还是合作关系。”沧笙喝尽壶中的烈酒，魅惑一笑。
“你是魔王？”墨琉璃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眼神里充满了戒备，虽说墨影宗和魔界大有来往，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魔界之君的真面目。
“从墨厢求助我魔族创出春如旧，你们墨影宗与我魔界就结下了不解之缘。”沧笙勾着嘴角，自顾斟满酒杯，“你可知为何只有你修成了春如旧？”
“因为我是万象天浑体。”墨琉璃冷眼望着杯中的清酒，酒中映出他闪动着赤色微芒的眼眸。
“这是墨厢告诉你的？”沧笙不禁冷笑出声，“据本王所知历任墨影宗主中有此特殊体质的有两人，不过这两人里可不包括你。”
“什么意思？”墨琉璃握杯的手骤然一顿。
“春如旧的修炼和万象天浑体没有任何关系。”沧笙边说边摇了摇已空的酒壶，接着朝柜台前的树屋主人轻唤道：“屋主，一坛酒。”
“靛晶！”那屋主动也未动，只是张口说着价码。
沧笙随手幻化出一颗极品靛晶隔空丢到了柜台上，“够了吗？”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靛晶乃是魔界的产物，他想要多少，他便能给出多少。
屋主看着品相清透的靛晶，两眼发直，“够够。”他连说了两个够字，一脚踹翻旁边打盹的小厮，“还不快去给客人添酒！”
“还请魔王明示。”墨琉璃表面看起来依然十分冷静，然而他握杯颤抖的手表露了他内心的波动，他有预感，这个真相对他来说会很残酷。
沧笙接过小厮送来的酒，倒满面前的空杯后方才继续说道：“墨逝雪必死，即便不是因追杀暮归云而死，墨厢也不会放过他。”
墨琉璃握紧了手中的杯子，酒杯承受不住力道应声破碎，手心流出的鲜血浸染了碎片，他也未曾察觉。
“墨厢为何骗我？”墨琉璃的眼眸渐渐染上了赤色。
“春如旧，恨难消，只有满怀恨意的人才能练成春如旧。”沧笙起身提过桌上的酒坛，走到墨琉璃身边，“你是聪明人，话已至此，我想你应该明白了一切。”他说完便放下酒坛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墨琉璃眸光阴冷，他知道这么多，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墨厢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不阻止他？”墨琉璃紧接着逼问，明知道墨厢的做法有问题，还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墨影宗主。
“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你刚才的那番话，看得出来你也是性情中人，不想你报错了仇。”沧笙侧身看向他，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笑意，“至于阻止，这是你们人族的事，本君没有兴趣卷入到你们人族的卑劣欲望中。”
夜色已深，天边的月色被云层遮住了一半，月光黯淡了许多。
树屋内喝酒作乐的修者，或者回房休息，或者披着月色继续赶路，整个厅堂不知不觉便只剩下墨琉璃一人。
他失魂落魄看着手上早已凝固的鲜血，眸底隐有泪光闪烁，如果他能早点察觉到逝雪对他的敬而远之是为了保护他，他们或许就不会生死相隔？
此时此刻，墨琉璃才彻底理解墨逝雪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痛苦，他不唤他阿璃，是因为有人用他的性命相挟，他必是一早便知道了墨厢还活着，为了护他周全，他只能将对他感情深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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