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永说道:“是呀,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要走那条路,并且早已埋伏好在等候我,这原本是我临时兴起的一个念头,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这样详细?”

华千里哂然一笑,说道:“魑魅伎俩,终是见不得光,不管他们怎么算计,也奈何不了永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

阿永脸上变得灰暗,说道:“他们本来已经成功,要不是我的几个朋友替我挡住,我一定会在他们霸道的暗器攻击下死去,能从他们的暗器下逃生,的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华千里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朋友为你而死,你是应该伤心。”

阿永遥望着远处的花木,眼中的哀伤更盛。

——阴世冷吗?有热饭吃吗?有温暖的床帐吗?如果有就好,如果没有,你们要自己去想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们,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一定会最先去找你们!

华千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盯着阿永,说道:“你不是在堡里歇息吗,怎么会跑到那样的地方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永勉强笑道:“这就是我要说得第三件无趣的事了。”

华千里冷声说道:“你说得第三件事我知道,它并不是一件无趣的事,相反却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这件事会让你的名声更响亮……‘九连环挫败虎刀’,啧啧,又一位顶尖高手败在了你的手里,连我都佩服的不得了。我原想让八展光大我‘苍鹰堡’的门户,现在看来,我得另做打算了。”

华千里话语了充满了酸意与失落,虽然败给阿永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毕竟并不光荣。

阿永看着华千里很不痛快的脸,说道:“我在回转的路上暗自寻思,为什么会这么巧,好像他们都知道我要从那里经过,这是为什么?我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怎么会早已做好了对付我的准备?。”

“你想到了什么?”华千里问道。

“一个消息,一个让有些人寝食难安的消息。”

“什么消息如此让人慌张?”

阿永笑了,说道:“这个消息就是,‘宇内三偷’的师傅要来‘苍鹰堡’,而且是专程来取一件东西。”

“天下第一偷‘飞天土行孙’万心?”

这是一个江湖中最奇特,最传奇的神偷。“飞天土行孙”万心,不但轻功天下第一,据说他还能遁地而行。此人心思巧妙,能想出一万种偷窃的方法,所以只要是他想要偷得东西,从来就没有偷不到手。这些年来听说他已隐退,不再涉足江湖中的事务,但要是他真的想要到‘苍鹰堡’拿一件东西,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拿不到。

阿永说道:“这个消息自然是我放出来的,而且有人也不得不信我有这个能力。”

华千里说道:“你为了‘垂棘璧’,花的心思还真不是少,只可惜‘苍鹰堡’并没有这件东西。”

阿永并不理会华千里的话,自顾说道:“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它是小女的聘期,当然是个好日子。”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垂棘璧’送出去不但及时,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真是一个绝妙地想法。”

“如果是聪明人,他一定这样想。”华千里也赞同。

阿永自嘲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得就是我这种人。”

华千里说道:“你难道不聪明?”

阿永说道:“比起你华堡主,我真是愚不可及。”

“你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老了,已经不中用了。”

阿永感叹道:“树,越长越有用,刀,越磨越快,人,越老越有智慧,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华千里笑着说道:“你错在哪里?”

阿永又长叹一声,说道:“一子之差,谬误千里,我这次输得干干净净,连一件衣裳都不剩。”

华千里说道:“你说了半天,我实在听不明白,你指得是什么?”

阿永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盯着华千里,说道:“你为了迷惑我,特意让八大弟子装扮成赶远路的样子,为了让我坚信你有重大事情,故意交代马房不要给任何人马匹出堡,还有,你吩咐管马的老伯给八展他们的马匹喂食了适量的巴豆,这些,你都算计得准确无误,我没说错吧?”

华千里微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阿永接着说道:“当我醒悟过来时,你一定也算到我会追赶过去,当然,路上我就会顺理成章地遭到‘万毒女妖’和‘七巧堡’的狙击,而能不能连续闯过两道生死关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事,所以,你就设了第三道关。你的忠心弟子因为马匹病倒,耽误了行程,这又很自然的被我追上来,他们当然也不会怀疑这是你蓄意制造的环节。本来你算好的群起攻之,谁料因为八展的执拗而功败垂成,你说可笑不可笑,那时我还以为‘垂棘璧’就在他们的身上?”

华千里还是微笑着在听,并不插嘴。

“不用再多想,我就明白过来,一定是你华堡主事先都已谋划周密,并事先透露给了‘黑喇嘛’和‘七巧堡’。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截止现在,我都不能指责是你华堡主一手安排的,因为我拿不出丝毫的证据,一切都是我主动在发起,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华千里说道:“我给你讲个古人的小故事,也许对你有帮助。”

“你讲。“

华千里说道:“从前有个乡下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偷了他的斧子,于是便观察那人。看他走路的样子像是偷斧子的,那人的脸上表情也像是偷斧子的,听他言谈话语也像是偷斧子的,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像是偷斧子的。最后他在自家的山谷后发现了他的斧子。第二天又见到邻居家的儿子,就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一处像是偷斧子的。这个故事谈不上深奥新奇,但它告诉了我们一个很朴实、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道理,你觉得呢?”

“很好,我一定记住。”

华千里拍了拍阿永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古人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知道,你死了朋友心里很难过,有乱七八糟地想法我很理解,不管你怎么想,我全当是你和我在探寻事情的真相。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到那时,再下定论也不迟。”

看着华千里若无其事的样子,阿永只能在心里叹息——并不是现在的老人变坏了,而是当年的流氓变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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